就在這瞬間,一股洪流由下而上,透過咽喉涌了上來,武承嗣忍不住了,他想要吐!
有人扶住了他,將他面朝下,還有一只手在輕輕拍打他的背部。
武承嗣不再忍耐,吐的稀里嘩啦。
這一吐之后,他感覺腦海又清明了些,周圍世界的速度加快了些,只聽一道女子的溫柔聲音響起:“吐出來就沒事了。”
另一道男子長長呼出一口氣,帶著喜悅的語氣說道:“太好了,我去通知其他人?!?br/>
“這便是金針過穴之術(shù)嗎?老夫這回總算是開了眼界。”最后是一道陌生的老者聲音。
武承嗣驚奇的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竟能聽懂別人的話了,只可惜依然睜不開眼,發(fā)不出聲音。
那女子聲音極有特點(diǎn),說不出的溫婉動聽,武承嗣聽過這聲音,卻一時想不起她是誰。
第二道男子聲音是武攸暨的,最后那名老者卻沒聽過。
想了一陣,武承嗣感覺精神有些疲勞,又迷迷糊糊睡著了。
再此醒來時,武承嗣感覺身上恢復(fù)了些力氣,勉強(qiáng)睜開雙眼,進(jìn)入視野的是灰白色的帳篷頂端,距離地面有三丈多高。
恢復(fù)的那絲力氣,還不足以讓他挪動身體,只有眼珠子還能轉(zhuǎn)動,轉(zhuǎn)到眼角時,只見一名穿著淡藍(lán)裙裝的女子正趴在自己床邊睡著。
這女子正是他的未婚妻李芷盈,原來那道聲音的主人是她。也對……能使用金針過穴的女人,也只能是她了。
李芷盈精致的面孔正對著武承嗣所在方向,眉如春山,眼似月牙,臉如白玉,嘴似櫻桃。
嘴角有一點(diǎn)濕潤,可以看出她睡得十分香甜,武承嗣很想摸一摸她的臉頰,只可惜拼盡全力,連手指都動不了。
望著她柔順的睡臉,武承嗣目光愈來愈柔和,過了許久,他精神又有些倦怠,閉上眼沉沉睡去。
再一次醒來時,武承嗣第一反應(yīng)是向床檐看去。
沒有人。
眼珠子四顧一轉(zhuǎn),依然看不到人影。
忽然,一道腳步聲響起。
“你醒啦!”一道藍(lán)色身影端著一碗藥走到床邊,面上帶著喜色,正是李芷盈。
“唔嗚唔嗚!”武承嗣本想向她道謝,發(fā)出的卻是一串意義不明的聲音。
李芷盈微笑道:“你身體狀況還不是很好,先別說話,好好休息吧。”走到武承嗣身邊坐下,用勺子舀了一勺藥,輕輕吹了吹,說道:“來,張嘴?!?br/>
武承嗣乖乖張嘴喝下,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,感覺這苦澀的藥中竟帶著一絲甘甜。
喝到一半時,左武衛(wèi)將領(lǐng)齊齊進(jìn)入營帳,瞧見武承嗣清醒了,皆面帶喜色。
武攸暨笑道:“二哥,你總算醒了,這一個月可把我們嚇壞了?!?br/>
“嗚嗚唔!”
黑齒常之忙道:“將軍,您身體還沒大好,先別說話,等養(yǎng)好了身體再說?!?br/>
“唔唔嗚!”
劉審禮察言觀色,試探道:“將軍是想知道最新軍情嗎?”
“唔!”
劉審禮笑道:“您別擔(dān)心,因?yàn)榕扇テ醯さ氖拐咭恢睕]有回來,大總管還沒有向高麗出兵?!?br/>
“最近有一支忠于淵男生的兩萬軍馬擊退保別城守軍,與淵男生匯合。淵男生已經(jīng)帶著這些人馬退到了扶余城,咱們不用急著馳援了。”裴行儉補(bǔ)充道。
武承嗣松了口氣,他最擔(dān)心的是因?yàn)檫@場病,錯過了這場戰(zhàn)爭。
裴行儉轉(zhuǎn)頭對眾人道:“將軍病體還未痊愈,大家都出去吧,讓將軍好好養(yǎng)病?!闭f著將眾將都趕出了營帳。
一直安靜坐在床邊的李芷盈站起身,輕輕道:“我去給韓郎將看病了,你好好休息吧。”說完轉(zhuǎn)身便走。
“嗚嗚?”
李芷盈回頭看了他一眼,歪頭思索片刻,笑道:“你是想問他為何也病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