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叔沒有說錯,張構(gòu)等海盜所在的小島上,遍布機關(guān)。
不過這阻擋不了兩千官兵和一千衙役。
登島的只有一半士兵,剩下一半將小島幾處出口給圍住了。
上島之后便有一個亂石堆,里面有許多深坑陷阱。
坑內(nèi)插滿了削尖的竹子,掉進去便意味著死亡。
過了亂石堆,前方竹林中也遍布機關(guān),一名士兵不小心碰到一根繩子,立刻便有一根被綁住的大木樁蕩了過來,砸飛了好幾名士兵。
另一名士兵不小心踩在一塊活動的石頭上,立刻便有幾根竹子從頭頂樹梢上射了下來。
類似的機關(guān)還有很多,然而官兵畢竟數(shù)量眾多,在經(jīng)歷一番傷亡后,還是殺到了海盜建立的寨子外。
廝殺只進行了不到一個時辰,海盜便敗下陣來。
官軍人數(shù)多,武器精良。而海盜不久前被倭國人殺死一半的人數(shù),元氣大傷。
寨門外。
杭州縣衙的年捕頭瞧見張構(gòu)被押了過來,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。
他這次若不能帶回張構(gòu),自己也不用回去了,出發(fā)前縣令是這樣對他說的。
“張構(gòu),你小子還挺能的,逃跑了不說,還糾結(jié)了一幫泥腿子給你賣命,捕爺我還是蠻佩服你的?!蹦瓴额^冷哼道。
張構(gòu)是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,與那些村民不同,一張臉白白凈凈,一雙手更是比女人還要精致。
他閉上眼,看也不看年捕頭一眼,仿佛眼前這個人會贓了他眼睛。
便在這時,一名折沖府的校尉走了過來,問道:“年捕頭,那些抓住的海盜怎么處理?”
年捕頭瞥了張構(gòu)一眼,見他臉頰微微顫抖,頓時感到一陣快意,冷笑道:“一幫無惡不作的海盜,連吃牢飯的資格都不夠,直接都殺了吧!”
張構(gòu)猛然睜開雙眼,道:“你若是殺了他們,我立刻絕食。”
他說話很慢,低沉而有力,讓聽到的人覺得他既然說的出,就一定做的到。
年捕頭笑不出來了。
他之前關(guān)押張構(gòu)時,縣令就特意交代過,如果張構(gòu)死了,他也得跟著陪葬。
杭州縣令蔣平對上頭的人有多諂媚,對手底下的人就有多兇狠。
上一任捕頭就是因為幫他處理一件私事后,沒有管住嘴,被蔣縣令沉入西湖喂了王八。
年捕頭自然不敢違背縣令的交代,冷冷道:“先抓起來吧,押入縣衙大牢,聽縣尊發(fā)落。”
因為戰(zhàn)斗比想象的更快結(jié)束,回到海邊時,午時剛過不久。
一陣海風(fēng)吹過,不僅帶來了海水潮濕的氣味,還帶來了一艘軍艦。
年捕頭一開始還沒太在意,以為是包圍海盜的船回來了。
然而當(dāng)那艘戰(zhàn)船靠近后,年捕頭終于察覺到不對勁。
這艘來船比例不對,船身很高,似乎是艘樓船。
然而,這次圍剿海盜的行動,折沖府一共也只出動了一艘樓船,就停在他跟前。
這艘新來的船是哪來的?莫非是縣令又派來的援軍?
樓船緩緩靠近,從上面下來一隊官軍,帶頭的是千牛衛(wèi)校尉馬占元。
李多祚離開后,由他暫時指揮軍隊。
千牛衛(wèi)那套標(biāo)準(zhǔn)的鎧甲,很快讓年捕頭知道了來人身份,不禁吃驚道:“這位將軍,你們是千牛衛(wèi)?”
馬占元冷冷道:“廢話,除了我們千牛衛(wèi),還有誰敢穿這身軍裝?”
年捕頭拱手道:“在下是杭州縣衙捕頭,年福安,不知將軍所為何來?”
馬占元道:“我等是隨長平郡王出京的千牛衛(wèi),奉王爺命令,追捕這群海盜?!?br/>
年捕頭吃驚道:“長、長平郡王殿下?郡王殿下怎會追捕這群海盜?”
“這是你該問的嗎?”馬占元冷冷道。
“卑職不敢,只、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,你想違背郡王殿下的命令嗎?”
年捕頭思維完全跟不上眼前的形勢,一時之間六神無主,不知所措。
給他吃三個豹膽,他也不敢得罪長平郡王。
但如果不能將張構(gòu)帶回去,他只怕會步上前任捕頭的后塵。
他旁邊的折沖府校尉可沒那么多顧忌,武承嗣如今是揚州大都督,也是江淮兩道折沖府軍的最高統(tǒng)帥。
有這樣的朝中名將擔(dān)任折沖府統(tǒng)帥,所有士兵都與有榮焉,幾名折沖府校尉齊齊拱手道:“末將領(lǐng)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