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承嗣看了眾人一眼,只有薛稷神色如常,其他八名吏員都有些畏畏縮縮,似乎擔心被大理寺列為嫌犯。
崔寶昇和守大石臉上都鼻青臉腫,也不知是被誰給打了。
守大石見他目光看來,躬身道:“國公閣下,小使絕沒有說過對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不敬的話,都是這個新羅豬胡說八道,請您務(wù)必相信!”
崔寶昇跟著拱手道:“國公爺,小使說的話千真萬確,倭國奴發(fā)情時和野狗一樣,沒有什么話說不出來的!”
武承嗣抬手制止了兩人,向薛稷問道:“你們剛才在討論什么?”
薛稷看向諸葛南,后者解釋道:“我在大殿中搜索時,發(fā)現(xiàn)柜幾中有一套酒具,里面缺少兩只酒杯,向薛編撰詢問時,他說缺的酒杯,就是兩名死者死前喝酒用的酒杯?!?br/> 武承嗣奇道:“這有什么奇怪的,想必是高嵐帶了酒來,卻沒帶酒杯,陸志寧便取用那兩只酒杯與高嵐飲酒?!?br/> 薛稷道:“掌院,您有所不知,翰林院內(nèi)有專門招待客人的酒具,而那兩只青銅杯是裝飾所用?!?br/> 諸葛南沉聲道:“少卿,我仔細檢查過那兩只酒杯,里面竟然還有灰塵,說明兩只酒杯根本沒有用過!”
武承嗣眉頭一跳,這件事還真是越來越離奇了,疑惑道:“莫非兩名死者之前并沒有喝酒?”
“應(yīng)該不會,酒壺中的酒少了許多,地上也沒有酒水,他們?nèi)羰菦]喝酒,少的酒又去那里了?”諸葛南皺著鼻子道。
武承嗣皺眉不語,頓了頓,問道:“你們還有別的發(fā)現(xiàn)沒?”
“武少卿,你看這個?!敝T葛南遞過一顆紐扣說:“這是我在政事堂地上撿到的,經(jīng)辨認,可以確定是千牛衛(wèi)軍服上的衣扣?!?br/> 武承嗣皺眉不語,雖然這件證據(jù)也指向了黑齒常之,但卻令他有種不協(xié)調(diào)的感覺。
鄭令萱上前一步,拿著一本小冊子,認真地說:“我詢問過每個人的證詞,其中有兩名吏官從巳時初(9點)到午時三刻(11點45),一直來返于弘文館和翰林院之間的甬道上,將弘文館書庫中的一庫藏書,搬到翰林院書庫中?!?br/> 武承嗣又吃了一驚,這樣說來,這兩人便相當于天然的目擊證人了,果然聽鄭令萱繼續(xù)說道:
“黑齒常之來的時侯,有一人看到他了,另一人看到黑齒常之離去。高嵐來時,也有一人看到過。根據(jù)他們的證詞,案發(fā)期間,并無其他人進入翰林院。”
武承嗣心中陡沉,這幾乎就在說,黑齒常之是唯一來過翰林院的人,所有的證據(jù)都在指向他。
武承嗣想了想,將諸葛南和鄭令萱叫到一邊,低聲道:“你們說,有沒有可能是內(nèi)部人員作案?”
鄭令萱似乎早考慮過這問題,立即答道:“從證詞來看,薛稷和兩名遣唐使在一起,另八名文吏中,有兩人與他們?nèi)嗽谝黄穑瑑扇嗽谝蛔鶗鴰熘姓頃?,兩人在弘文館和翰林院間來回搬運書籍,他們之間都可以相互做證?!?br/> “那還有兩人呢?”
“那兩人分別在兩間書庫中當值,無人能替他們證明。”
“不可能是他們倆!諸葛南篤定道。
“為何?”
“現(xiàn)場來毫無打斗痕跡,酒中又無毒,想來死者是被人快速制住,強行喂毒藥而死!我檢查過那幾名文吏,他們腳步輕浮,都不會武藝。”
武承嗣心道:“諸葛南的想法和李多祚差不多,要想做到這一點,必定是有武藝的人,而翰林院文吏都是文弱書生,很難不留下痕跡就制服二人?!?br/> “那你們都認為,兇犯就是黑齒常之嗎?”他目視著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