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時辰后,各郎將回點(diǎn)將臺復(fù)命,只見下方集齊了八個大陣列,兩萬多人聚在一起,當(dāng)真是密密麻麻,人頭攢動。就像是放大了幾十倍的中學(xué)升旗儀式一樣。
武承嗣一眼掃去,很明顯就能發(fā)現(xiàn)其中一支隊伍的隊形,遠(yuǎn)不如其他部隊整齊。
“那支部隊是誰的?”
熊伯英硬著頭皮道:“回將軍,那是末將的隊伍?!?br/> “你自己覺得怎么樣?”武承嗣面無表情道。
“將軍,末將的兵雖然不善于結(jié)陣,但個個勇猛過人,以一敵十,戰(zhàn)場上絕不輸給別人?!?br/> 武承嗣點(diǎn)點(diǎn)頭,道:“王文節(jié),你立即去從每支軍隊中挑出十名士兵,讓他們圍著大校場跑步!”
王文節(jié)領(lǐng)命去了。
不久,八十名士兵圍著大校場邊緣跑了起來,一開始所有人速度都跑的飛快,一刻鐘后八十人變成一條長蛇,半個時辰后,跑的最快的那人都快追上那名最慢的將士了。
武承嗣道:“可以了,讓跑的最快的十名士兵和跑的最慢的十名士兵過來!”
半晌后,二十名士兵上到點(diǎn)將臺,站成兩排,從左到右一字排開。
前面一排的士兵是跑的最快的十人,他們喘的都很輕,跑第一名的那人甚至沒有喘氣,仿佛剛才不過是閑庭信步而已。
武承嗣走到那名士兵面前,問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是誰的部下?”
“屬下王保山,是劉審禮將軍麾下伙長?!?br/> 武承嗣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又問起下一個人,十個人問完后,他發(fā)現(xiàn)有七人都是劉審禮麾下,還有三人是許全麾下。
武承嗣轉(zhuǎn)身望著八名郎將,朗聲道:“劉審禮和許全是誰?”
那名大胡子郎將拱手道:“末將是劉審禮。”
武攸暨道:“二哥,許全將軍被調(diào)到右武衛(wèi)去了,他的軍隊由我統(tǒng)領(lǐng)。”
武承嗣肅然道:“許郎將帶出來的都是精兵,你可別帶垮了!”
“是!”
武承嗣轉(zhuǎn)向劉審禮,拍了拍肩膀道:“劉郎將帶兵有功,這事本將軍記下了,等打高麗時你若能再立下功勞,本將軍升你做中郎將!”
劉審禮大聲道:“多謝將軍!”
武承嗣轉(zhuǎn)過身,又問起第二排的十人,每名郎將都緊張起來,生怕問出一個是自己麾下的兵。
一排問下來,眾人松了口氣,只有熊伯英臉色慘白,只因這十人異口同聲道:“我是熊伯英將軍麾下”。
“武將軍,跑步并不能代表什么,我手下的兵打仗是很勇猛的!”熊伯英嘶啞著聲音道。
“是嗎?”武承嗣淡淡道:“你說這話自己信嗎?還是說要本將軍繼續(xù)測試?”
熊伯英咬了咬牙道:“回將軍,末將這些兵丁都是從前任郎將身上接手的,他們是被前任郎將練壞的,并不干末將的事!”
劉審禮怒道:“熊伯英,你休要在這里胡說八道,你接手的兵原本是關(guān)郎將的,當(dāng)初這些兵也是好的,都是你這熊將給帶壞了!”
“劉審禮,你敢罵朝廷高級將領(lǐng),信不信我去告訴我姐夫!”熊伯英大聲道,說完瞄了武承嗣一眼。
“你姐夫是誰?說來聽聽?!蔽涑兴美淅涞馈?br/> 熊伯英拱了拱手,討好道:“回將軍,末將姐夫是兵部蔡尚書,他常常對我說,朝廷中的年輕官員中,沒人能比得過武將軍您!”
裴行儉忽然道:“原來你是蔡異妹夫,你姐夫因為與許敬宗走的過近,被牽連進(jìn)邢國公一案,尚書職位已經(jīng)被罷免了,你不知道嗎?”
熊伯英呆愣了一下,嘶吼道:“胡說八道,我姐夫是堂堂尚書,朝廷正三品大員,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被罷免!”
裴行儉淡淡道:“你恐怕還不知道邢國公一案是怎么回事吧,別說你姐夫,就連宰相都被免職了兩位?!?br/> 熊伯英呆若木雞。
得知他靠山倒后,其他人對他畏懼之心大減,一名郎將冷笑道:“你知道又能怎么樣,除了仗著你姐夫的勢耍耍威風(fēng),你還能干什么?”
熊伯英面若死灰,一時恨不得立即去姐夫家詢問,然而轉(zhuǎn)念一想,姐夫已經(jīng)倒了,自己這官位絕不能再丟,跪地叩首道:“將軍,末將帶兵無方,愿意認(rèn)罰,還請您給末將一個改過自新的機(jī)會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