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棧的老板實慘,他原本以為接了個大生意,把地窖里的食量都快吃完了,客棧也被拆得四面透風(fēng),好大幾個窟窿,沒有掙到一兩銀子,還差點被直接抹了脖子,罪名是意圖謀殺皇子。
我的親娘哎!
他只是個開山間客棧謀生的小老百姓,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膽子,謀害皇子,他不要命了哇。
“殿下,草民冤枉啊,草民一家子都是老老實實的本分人,怎么敢下毒謀害殿下,草民確實不知道這筷子上面的毒是怎么來了,還請二殿下明察啊?!笨蜅K械娜硕急积埣仔l(wèi)們押了進來,換了一件沒有窟窿的房間跪了一地,連連磕頭求饒。
“這毒非同一般,來襲西國,一般人確實弄不到,但是并不代表你跟下毒之人沒有關(guān)系,說,下毒之人是誰?”高杰站在一旁,神情肅穆,他聲音渾厚嚴肅,一聲質(zhì)問,嚇得掌柜的一哆嗦。
“這位大人,草民確實沒有撒謊,草民真的不知是何人下毒,還請大人殿下明察啊!”掌柜的頭磕得十分實誠,很快就紅腫了一個大包,他婆娘更是嚇得頭也不敢抬,小二瑟瑟發(fā)抖,早已沒有了一開始的機靈勁兒,哆哆嗦嗦話都說不清楚一句。
蘇翎轉(zhuǎn)頭看向楚白,楚白正好回望著她,二人眼光一觸,明明什么都沒有做,蘇翎卻下意識的臉紅了,趕緊避開他的視線,看向跪在地上的掌柜:“他應(yīng)該沒有說謊,下毒和殺人都是同一個人,這個人想必高大人應(yīng)該也聽說過,他是秦皇后身邊的侍衛(wèi),秦威?!?br/> 竟然是他!
秦威微微蹙眉,他確實認識秦威,當(dāng)年和他一同進禁軍,只不過他后來進了內(nèi)侍營,他進了龍甲衛(wèi),從此分道揚鑣,再無交集,這些年他更是一直在外尋找二皇子的蹤跡,早已和他沒了聯(lián)系,沒想到再聽到他的名字,會是這種情況。
“姑娘怎么會知道秦威?據(jù)我所知,姑娘自稱是黎國人,既是黎國人,怎么會認識秦皇后身邊的內(nèi)侍衛(wèi)?”但是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,這個女子竟然認識秦威。
蘇翎真的很佩服高杰的警惕性,只是這警惕性專門針對她這就不友好了。
“因為我們在山洞里遇見他了,離墨公子帶人追捕他,他情急之下躲進了我們避雨的山洞,被我們所擒,嚴刑逼問之下,他自然就說了實話,所以我們才急匆匆的趕來客棧。”
“那人現(xiàn)在何處?”楚白聽到她是特意來救他的,心里又歡喜又感動,暖洋洋的仿佛喝了一盅姜茶。
“應(yīng)該還在山洞里,就在竹林伸出往西的石壁下,不甚顯眼,我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,當(dāng)時我們走得急,他又被小靈寶打暈了,自然不能帶著他過來?!毙§`寶那一腳下腳挺重的,他一時半會兒應(yīng)該不會醒過來。
楚白聞言也蹙了蹙眉,看了眼屋外,下了半夜的雨依舊淅淅瀝瀝下個不停,風(fēng)雨不歇:“南宮離墨一行人可回來了?”
高杰正欲說沒有,外面就有人來通報:“殿下,南宮三公子回來了,還有那位自稱小靈寶的姑娘。”
說起小靈寶,蘇翎一時間竟然差點忘記了她,剛才她一直在房間里的,后來出去了,也不知道去哪里了,蘇翎被楚白牽著,根本沒來得及顧上她,還好她現(xiàn)在回來了。
“讓他們進來?!?br/> 南宮離墨和小靈寶很快就回來了,兩個人都是從外面回來,南宮離墨很明顯換過了衣服,但是頭發(fā)還是濕的,小靈寶卻渾身都是干的,連頭發(fā)絲都沒有濕,在座的各位都不覺得驚奇,只有錯過了好戲與小靈寶同行的三公子,一個勁兒的往她身上瞟,明明一起從外面回來的,怎么她還穿著剛才的那一身衣裳,卻半點都沒有打濕的痕跡?
她明明沒有打傘啊!
“可有追到人?有沒有找到一個山洞?”高杰迫不及待地開口問,若這個蘇姑娘的話屬實,只要南宮離墨他們找到那個山洞,就一定能找到秦威。
南宮離墨跪下請罪:“并未,大雨不歇,夜路難行,我們追了許久,沿途連避雨之處也沒有,只能折返,南宮離墨辦事不利,請殿下責(zé)罰。”
楚白不以為意:“不必自責(zé),天黑路滑,風(fēng)雨未歇,你們已經(jīng)盡力了,讓人去熬一鍋姜湯,準備些食物給南宮三公子一行人驅(qū)寒。”
“謝殿下。”南宮離墨起身,大概是因為越靠近皇都,南宮離墨比平日更注重規(guī)矩了些。
“殿下,是否要末將帶人去尋找那個山洞?”高杰低聲詢問楚白的意識,既然秦威在那個山洞里,就必須要把人找到,太子殿下和皇后一路追殺,想盡辦法,現(xiàn)在那些死士都死了個干凈,一個不留,只怕秦皇后早有預(yù)謀。
小靈寶靠著門,閑閑道:“不必去了,我剛才無事去了一趟,那個刀疤殺手已經(jīng)逃走了,沒想到他命還挺大,竟然那么快就醒過來了?!?br/> “刀疤侍衛(wèi)?”楚白眼神一凝,腦海中突然出現(xiàn)那個帶著月色的夜晚,刀疤男子對母妃羞辱,母妃絕望地哭喊如猶在耳,他整個人幾乎是被戾氣包裹:“那侍衛(wèi)可是身高七尺,刀疤在左眼處?寸許長?”
蘇翎沒想到他這么敏感,光是聽到刀疤二字就能想到這個秦威就是當(dāng)年追殺他們母子的侍衛(wèi)。
小靈寶不明所以,不知來龍去脈,聞言還有幾分驚異:“你竟然知道得這么清楚,他確實長得不是多高,但臉上的疤確實在左眼處,有這么長吧。”
她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劃了一個長度,蘇翎感覺到楚白的手漸漸收緊,蘇翎趕緊反握住他的手,安慰道:“你放心,我們會抓住他的,不光是他,還有秦皇后,他們一個都逃不掉?!?br/> 這么多年了,他雖然一直記著殺母之仇,但是從未離兇手這么近過,他做夢都想將這個人千刀萬剮,可是如今近在咫尺,卻眼睜睜地看著他逃了,這叫他如何不恨。
“殿下,天黑路難行,他應(yīng)該跑不遠,末將這就派人去追。”高杰敏銳地察覺出了二殿下的異樣,不顧外面依舊大雨傾盆,自動請命。
“青州是秦家的地界,他既已入青州,自然有秦家人庇護,此事暫且放下,大家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萬,明日雨一停,即刻趕路?!背仔睦镌俸蓿睬宄@個秦威只怕是再也追不回來了,以秦家人的陰狠手段,也不會留下他這個隱患。